拧干就业率的“水分”

■王庆峰

正值高校毕业生就业签约的高峰期，《法制日报》记者近日调查发现，不少高校仍然以各种硬性或软性条件要求毕业生签订就业协议。以“第三方协议”“就业证明”等为关键词进行搜索，仍有大量电商平台在提供这类服务。

“注水”的就业率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。特别是今年，受经济下行压力和新冠肺炎疫情叠加影响，高校毕业生求职困难增多，一些学校为了保证就业率，千方百计“掺水”。针对这个问题，教育部门再次强调：不准以任何方式强迫毕业生签订就业协议和劳动合同；不准将毕业证书、学位证书、优秀毕业生证书发放与毕业生签约挂钩；不准以户档托管为由，劝说毕业生签订虚假就业协议。

在就业率上玩数字，纵使“形势一片大好”，也是掩耳盗铃。从大方向说，就业率是国家对劳动力市场、社会保障以及宏观经济形势等作出准确判断的依据。在特殊就业季，只有摸清就业底数，才能掌握问题实情，精准帮扶毕业生就业。往小处说，这会直接损害毕业生利益，许多事业单位、公务员招聘只面向“应届毕业生”，“被就业”之后，就无法获得大学生就业政策、创业政策相关保障。

分析“被就业”的原因，往往是“指挥棒”出了问题。一方面，就业率高低与高校自身利益息息相关。就业率高，意味着“人才培养质量得到社会高度认可”；就业率低，相关生源补贴、经费也会受影响。另一方面，有的地方在设置就业指标的时候过于机械化。比如将“高校毕业生就业率95%以上”纳入“六稳”“六保”重点任务，导致指标压力层层传递。学校为完成任务，只好无所不用其极。

如果把就业率简单地理解为一组数字，那么，往往是职业教育的就业率最高，有的甚至达到了100%，但能说它好过清华北大吗？重新反思“指挥棒”，我们需要探究问题的本真：“就业率”究竟是什么？回望就业率设置初衷，目的在于激励各高校竞争氛围，引导他们以市场为导向，不断改进教学质量，培养更多适合社会需要的人才。所以，是时候摆脱数字，重新审视就业率的内涵和外延了。

笔者认为，就业率的指标体系应该进一步完善：首先，更准确地理解就业概念。将自主创业毕业生、“慢就业”毕业生等不同群体纳进统计和评价，减少“注水”动力。其次，要体现出统计的“质量”。将薪酬水平、岗位与专业匹配性等指标纳入就业评价体系，避免单一指标造成一叶障目。最后，因为疫情的影响，也可以考虑将统计时间进一步后延，建立中期和长期的追踪统计和分析机制。

拧干就业率“水分”，学校还应该正视自己的责任。高校毕业生就业是稳就业工作的重中之重，某些高校在就业率上弄虚作假，显然用错了力，对学生来说是糟糕的一课。相反，只有尽心尽力帮助学生解决就业，才能得到社会广泛认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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